有些东西已经变质

2013-2-28 09:37|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74| 评论: 0|原作者: 宗利华

摘要: 2013年第二期《师生图》创作谈：有些东西已经变质。

有些东西已经变质

宗利华

   《师生图》是我栽种的香树街这根藤蔓上结出的又一个瓜。
     刚开始我还没想到它会越结越多，从拿刀子捅死情人的秋红，寻找真相却被真相缠绕的小满小乐，遗体美容师邱红尘，惶惶不可终日的潜逃者，到这个小说里的师徒三人和可怜的李勤勤，等等，这些生活在香树街上的人，在我面前逐渐组成一个鲜活的群体。
     于是，香树街变成我刻意打造的一个精神故乡。
     如果从时间上分割我的生活场地，农村和小城市差不多各占一半，有些时候是在小乡镇或城郊结合部，所以，我生活在底层，就生活在香树街上，对这条街以及生活在其间的人的状态当然很熟。实际上这条街就是农村与城市的分界线或更宽泛些的交融线。它的存在很卑微，地位很尴尬。它见证着城市对乡村的不断吞噬，也见证乡村人竭力进入城市的步履维艰。而我们社会底层变迁的主调正是农村与城市的摩擦与碰撞，目前看貌似城市取得了胜利，它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把越来越多的乡村换成整齐划一的面孔。这一进程中人们的核心价值观很容易发生剧变，对物质利益的疯狂攫取，对满足自我欲望的追求，越来越成为生活的主流。因此，许许多多的泡沫在貌似真相的底子上肆虐堆积。我们眼看着许多美好的东西，受到强有力的侵蚀后改变了味道。一些曾经很重很重的东西变得越来越轻，直到消弭于无。师生情谊正是其中极小极小的一个点。换句话说，有些个桃李早就生出遍体黑斑，开始腐烂。问题是，腐烂的并不觉得自身在腐烂，所谓的谴责批判之类，恐怕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于是，钟一诺和马三儿——两个弟子，一个为做官，一个需要钱——把老师的女儿李勤勤像抓接力棒一样，完成表面轻松内里沉重的交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类老话，变成一个个色彩斑斓的肥皂泡，师生情啦爱情啦，都必须给仕途，给金钱，让出一条宽阔的路。
     我很清楚这颗瓜的样子并不好看，也很难确定它究竟是甜的还是苦的。苏童说过“我有的只是白纸上好画画的信心”，我倒没这个底气，我只想告诉读者，在那条油烟味十足的香树街上，又发生了这样一个故事。

[作者简介]宗利华，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中国作协会员，山东省作协第二批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著有长篇小说《越跑越追》、小说集《天黑请闭眼》、《左手日记》等，部分作品被译为英、法、西班牙、韩文。本刊曾选载其中篇小说《香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