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疼痛

2013-4-1 16:53| 发布者: 中选刊廖伟| 查看: 832| 评论: 0|原作者: 东紫

摘要: 【东紫；《正午》创作谈】那个储存了这残酷记忆的我如何对他们交代？！如何卸载心魂里二十年的疼痛和压抑？！一个人微言轻的记忆者，一个母亲，疼痛着流着泪写下了这篇小说。

二十年的疼痛

东紫

这篇小说的产生首先要感谢徐坤老师和山东省作协。在2012年6月山东省作协组织的高研班上，我有幸听到了徐坤老师对莫言先生《蛙》的解读。虽然至今也没有拜读《蛙》，但在徐坤老师的话语中，再次回想起相隔整整二十年的一段记忆。

　　那时的我，在一家医院工作，偶尔的机会在同事的闲聊中听到了一个故事。讲述人是亲历者，讲述并没有多少情感的色彩，只是在叙述一个场景：一个已有足够能力出生存活的婴儿，因超生身份不得不死去。出于对婴儿啼哭的恐惧，她决定让他在母体内昏迷，死去。她舍弃了用水淹的办法，改用往婴儿大脑里注射酒精。孩子如她所愿，瘫软着昏迷着来到了人世，被扔进承载了她母亲的血液和胎盘的垃圾桶，连同纱布棉花卫生纸一同倒进医院门口草绿色的垃圾箱里。

　　我至今都记得她描述婴儿浑身通红软如面团的姿势和声音。也记得她说婴儿竟然活着被拾荒老人捡走时的惊诧和我自己内心尖锐的疼痛。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疼痛，它被移植进记忆里久久存活。二十年后，它依然带着新鲜如初甚至更尖锐的痛返回眼前，因为这时的我不再是二十二岁的女孩，我已是一个母亲，已经深深地感知了母与子的关系，感知了这浩渺的天地间最什么最什么最什么的爱和痛。

　　二十年了。

　　那个母亲她怎样了？！

　　那个孩子他怎样了？！

　　那个拾荒老人他怎样了？！

　　那个大夫她怎样了？！

　　那个储存了这残酷记忆的我如何对他们交代？！如何卸载心魂里二十年的疼痛和压抑？！

　　一个人微言轻的记忆者，一个母亲，疼痛着流着泪写下了这篇小说。

　　感谢《中篇小说选刊》的转载，能让它在更多读者的眼前出现。感谢阅读这篇小说的每位读者朋友——因为只有您的阅读，才能最终缓解、分解我内心里的疼痛和压抑。